效白香山体

正文

闻有古圣人，端居在深宫。
不窥牖而见，不属垣而聪。
借问何能然，秉要而执中。
使人目为视，人见我不矇。
使我耳为听，人闻我不聋。
豪末显泰山，细响应宏钟。
谗邪无由进，明极生至公。
天下遂太平，八荒乐融融。
无为而致治，垂拱何雍容。
后王竭耳目，万事必亲躬。
精神固有限，事物来无穷。
应接既不睱，视听势自慵。
十言愿一语，何况偶复重。
旁人知其意，有闻匿不通。
无视以为明，无听以为聪。
厌闻逆耳言，枉受人欺蒙。
陈力就列士，无由诉曲衷。
委曲唯诺徒，优为仕代农。
日日亲万几，见闻尽平庸。
其身诚甚劳，于事乃寡功。
古今志岂异，效果何不同。
皆由取道殊，所向遂西东。
寄言图治人，尧舜可为宗。

译文

听说古代的圣明君主，稳坐于深旷的宫中。
不用开窗就可看见一切，不必贴耳便能听见声响。
问他们如何做到这样，是掌握着根本并持守中庸之道。
让人的眼睛为他们去看，人们看到的一切，他们不会蒙蔽。
让人的耳朵为他们去听，人们听到的，他们不会装聋。
微小的细节能显出泰山般重大，细微的声音能呼应洪钟般的响亮。
这样，谗言和邪恶无从接近，极度的智慧产生了极高的公正。
于是，天下达到太平，四面八方都和谐欢乐。
以无为而达到治理，君主安坐，多么从容。
后来的君王用尽自己的感官，凡事都要亲力亲为。
人的精神毕竟有限，事务却是无尽的。
应接不暇，自然而然地懒于视听。
他们希望十句话缩为一句，何况重复的更愿忽略。
旁边的人理解其意，却有听到的装作不知。
没有看见就认为是明了，没有听闻就当作是聪敏。
厌烦听逆耳的忠言，枉然受到他人的欺骗。
有能力的人本应位居要职，却无法诉说自己的肺腑之言。
恭敬顺从的人，只是表面上的官员，实质与农夫无异。
每天亲理无数政务，接触的尽是平庸之事。
他们身体确实劳累，但对事情却功效甚微。
古往今来，人们的志向岂有不同，为何结果却大相径庭。
这都是因为采取的道路不同，所追求的方向就像东西相背。
给那些致力于治理国家的人一句忠告，应以尧舜为榜样，追求至善之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