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孔戡

正文

洛阳谁不死，戡死闻长安。
我是知戡者，闻之涕泫然。
戡佐山东军，非义不可干。
拂衣向西来，其道直如弦。
从事得如此，人人以为难。
人言明明代，合置在朝端。
或望居谏司，有事戡必言。
或望居宪府，有邪戡必弹。
惜哉两不谐，没齿为闲官。
竟不得一日，謇謇立君前。
形骸随众人，敛葬北邙山。
平生刚肠内，直气归其间。
贤者为生民，生死悬在天。
谓天不爱人，胡为生其贤。
谓天果爱民，胡为夺其年。
茫茫元化中，谁执如此权。

译文

在洛阳，谁能永远不死呢，孔戡的死讯传来，连长安都为之震动。
我是了解孔戡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不禁泪流满面。
孔戡在山东的军队中任职，对于不公正的事情，他坚决不参与。
他毅然决然地向西而来，他的道路正直得好像一条直线。
像他这样的人担任官职，人人都认为是困难的。
人们说，在这个清明的时代，他本应位于朝廷的重要位置。
或许他能在谏议机构，有任何事情，孔戡都会直言不讳。
或许他能在监察机构，有邪恶存在，孔戡必定会弹劾。
可惜命运不顺，他一生都是闲散官员，从未能在君王面前直谏一日。
他的肉身随众人一样，安葬在北邙山，但他的刚正之气，永远留存于那山间。
贤人是为民而生，生死掌握在天的手中。
如果说天不爱民，为何要让这些贤人出生。
如果说天确实爱民，为何又要如此早地夺走他们的生命。
在这广阔无边的自然法则中，究竟谁握有这样的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