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

正文

君不见韦节度，枇杷花底招红裙。
又不见韩蕲王，青楼女作娘子军。
胡为乎黄门高义竟持正，闭关谢却河东君。
求凰不异瞻乌苦，莺俦燕侣谁为群。
四海茫茫竟何托，火中莲叶霜中筠。
茹蘖空自苦，食蓼空自辛。
蹇修乃凭狎客致，且亲风雅辞嚣尘。
已焉哉。
鲧不累子，朱不累父。
由来白璧惟自完，遇人不淑乌能污。
绿珠碎身金谷楼，娄妃毕命黄家渡。
嶙峋大节炳汗青，呜咽幽怀更谁诉。
绛云楼高高插天，即屠即佛三生缘。
早知节义君难荷，但取文章亦可怜。

译文

你看不见韦节度吗，他在枇杷花下招来红裙舞女。
又看不见韩蕲王吗，他在青楼中让女子成为娘子军。
为何黄门的高义却坚持正道，关闭门户谢绝河东的美人。
追求美好并不异于观鸟的苦，莺儿和燕子谁能与之成群。
四海茫茫竟无处寄托，如火中的莲叶和霜中的竹。
吃苦空自苦，吃辣空自辣。
蹇修竟然依靠浪客传达，而且亲近风雅辞别喧嚣尘世。
已经如此了。
鲧不连累儿子，朱不连累父亲。
从来白璧只有自我完成，遇到不淑之人怎能污损。
绿珠在金谷楼身碎，娄妃在黄家渡自尽。
正直大节永远记录在史册，幽深的情怀又向谁诉说。
绛云楼高耸入云，成为了杀生和成佛的三世缘分。
早知节义难以承受，但求文章也值得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