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问·良牧

正文

自大驾之西幸兮，府遂为於近藩。
赐行殿为府治兮，暨泽牧之惟艰。
张毗陵首当是选兮，实股肱之旧弼。
仍土阶之素规兮，因旧宇以为安。
朱忠靖继剖符兮，屹具瞻於岩石。
越忠简亦相望兮，凛清风而独寒。
忠定王之来镇兮，当乾道之四禩。
捐帑以置义租兮，闢宫而祠先贤。
谅棠阴之蔽芾兮，思召伯其如憩。
宜大封於是邦兮，良天道之好还。
后五十余年兮，谁俪美以增饰。
维我新安公兮，骛逸驾而独攀。
剖滞讼如澌流兮，召雨暘如应响。
使百城俱按堵兮，令沧海无惊澜。
立吏胆於秋霜兮，洽民气於春泽。
出干将於宝匣兮，照沆瀣於铜盘。
圜扉鞠为茂亓兮，麦岐蔼其连秀。
令修户庭之内兮，民乐湖山之閒。
既修政而人悦兮，文书省於幙府。
新百废以具兴兮，耸轮奂之伟观。
八邑不知有役兮，一道不知有费。
若天造而神设兮，岂民力之或烦。
化榛莽为宏丽兮，敞隘敝为爽垲。
革蠹挠而雄叠兮，易朽腐而垩丹。
兹栋隆之规模兮，特於此乎小试。
非成毁之相仍兮，数循环而无端。
镇越岿乎中踞兮，修廊翼其旁拱。
何独敛夫散气兮，所以重夫中权。
巨扁揭乎云霄兮，钧笔粲乎星斗。
山灵为之呵护兮，珍光赫而属天。
前方台之月华兮，后蓬莱之云气。
左燕春之凝香兮，右清白之寒泉。
绕层城以拂云兮，开屏障於四面。
卧林影於云壑兮，栖山光乎二轩。
呼平湖於酒杯兮，浮翠峰於茗椀。
送归鸿於天外兮，数飞鸥於海门。
动秋声之摵摵兮，泊晴岚之蔼蔼。
饯崦嵫之夕照兮，宾暘谷之朝暾。
上越王之危台兮，诵唐人之杰句。
鹧鸪飞而地迥兮，晴烟渺而天宽。
飞盖游乎清夜兮，羃轻烟之素练。
棹歌发乎中沚兮，浴明月於金盆。
丽谯涌乎青冥兮，角声起而寥亮。
佳山蔚其照眼兮，洗万里之阴雰。
新隄平而拟掌兮，沸行歌以载路。
漕渠濬重兮，鼓千艘而骈阗。
雄威扁营叠创兮，雷欢声於貔虎。
泮宫修贡闱闢兮，遂飞跃於鱼鸢。
台府焕而一新兮，岩壑为之改观。
他人视之拱手兮，公谈笑而不难。
既游刃之有余兮，复善刀而藏用。
寂然若无所营兮，湛中襟而靖渊。
炷炉香而读易兮，悟至理於泰否。
托寄轩之柱刻兮，等蘧庐於乾坤。
上方蒇事明庭兮，将入扈於豹尾。
如旄倪之借留兮，纷截镫以攀辕。
系郢曲之寡和兮，信萧规之难继。
民愿公无遽归兮，帝谓吾今召环。
虽卿月之暂驻兮，幸临照夫越土。
恐使星之迁次兮，迫太阶之魁躔。
推治越之道治天下兮，固我公之余事。
然越人爱公如慈父母兮，愿托歌而永传。
客乃敛袵肃容兮，屏气弗敢复言。
孙子於是浓墨大字兮，终夫越问之篇。

译文

自从皇上的车驾西行，京城变成了靠近边疆的地方。
皇上赐予我府邸作为治理之地，同时指派我担任这艰难的职务。
我，孙因，首当其冲被选中，实际上是作为辅佐的旧臣。
我保持着简朴的本色，安于旧有的居所。
之后，朱忠靖接替我，如岩石般坚定。
越忠简也相继任职，犹如清风独寒。
忠定王来此地镇守，在乾道年间，他捐出资金设置义租，开辟宫庙祭祀先贤，如同召伯那样带来荫庇。
这里本应得到更大的封赏，因为天道喜善回馈。
过了五十多年，谁又来增添这里的美好。
是我，新安公孙因，独自驾着车马前来。
我处理诉讼如水融冰，求雨日出响应。
使得众多城邑安宁，海面平静。
我以严明的吏治如同秋霜，以惠泽的政策如同春雨。
我启用能吏，如同宝剑出鞘，我的功绩光耀如同铜盘上的露珠。
监狱空空，农业丰饶连续丰收，家庭和睦，人民在湖山间安乐。
我的政治改革令人喜悦，减少了幕府的冗文，百废俱兴，建造成壮观的楼宇。
八个县都未感到劳役，整个区域没有额外的费用。
这一切仿佛天成，不需过多劳民伤财。
将荒芜化为宏伟，将狭窄破旧变为开阔明亮，改变朽旧腐烂，用丹红重新粉刷。
这次建设虽小试牛刀，但并非一味破坏或重复建设，而是循环往复的自然法则。
越地巍然中立，廊庑环绕，它收敛分散之气，强化中心地位。
高挂的扁额如凌云，文字灿烂如星斗，山灵保佑，珍光照耀天际。
台前有月光，后有云气，左有春香，右有寒泉，城区环绕云雾，四面开放如屏障。
林影山光与湖海相应。
在酒杯中观平湖，在茗碗中浮翠峰，送别鸿雁，数点海鸥。
秋天的风声穿过，晴日的岚气环绕，送别夕阳，迎接黎明。
我们登上越王台，诵读唐人的豪迈诗篇，鹧鸪声中大地更显辽远，天边的晴烟显得格外宽阔。
夜游时烟雾轻绕，歌声在小岛上响起，月亮沐浴在金盆中，丽谯楼高耸，号角声清亮，美景豁然开朗，人们感到震撼。
堤坝修平，漕运繁忙，军营营建声势浩大，学校兴修，人才辈出，官府焕然一新，自然景观也随之改变。
我面对这一切游刃有余，完成了任务，待朝廷召唤，准备撤离，但百姓希望我留下，而我也愿意继续为这片土地贡献，但我明白职责所在。
我虽然暂时停留，希望我的治理能惠及越地，这事对我来说并不难。
我内心平静，专注修习，领悟《易经》中的深奥，如同借宿于这个世界，且始终尽好本分。
在完成治理任务后，我将臣服于更高的使命，但越人的爱戴如同对父母，愿将这段历史歌颂并流传。
于是，我恭敬地写下《越问》的终章，浓墨重彩，记录下这段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