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黄玉溪汤婆传

正文

君不见汤家阿泉骊山阴，出入宫掖承恩深。
只流妃子脂粉气，不暖少陵如铁衾。
又不见汤家阿池紫塞上，沉香雾拥将军帐。
天寒十指堕弓刀，底用空言如挟纩。
何如韩时老汤婆，冬则饮汤惟腹皤。
形模混沌妇女笑，闭塞其兑藏天和。
老生门前十日雪，两脚冻皴眠不得。
断无蛮素构心兵，赖有婆兮相暖热。
夫人竹氏青玲珑，炎炎几时奈秋风。
婆耻居下常热中，毋弃憔悴以御冬。
得黄太史五字诗，厥孙传之尤滑稽。
霜风萧萧岁年晚，吾喜汤婆有完传。

译文

你没听说过汤家阿泉在骊山脚下，自由出入皇宫深受恩宠。
只让贵妃的脂粉香气随汤泉飘散，却未能温暖杜甫那冷如铁的被子。
又没见过汤家阿池在那遥远的北方边塞，将军的帐中沉香雾缭绕。
天寒地冻，士兵们的手指几乎被冰硬的弓刀冻僵，空有暖言如同抱着薄棉衣。
怎比得上韩家那位年老的汤婆，冬天取暖只需喝上热汤，肚子胀大也无妨。
模样朴拙让人发笑，却如混沌之初。
紧闭嘴巴，内心藏有大自然的和气。
即便老者门前下雪十天，双脚被冻得破皮，也难以安眠。
不会有如贵妃那样的美人成为内心的纷扰，幸好有这位汤婆来取暖。
这位夫人竹氏青翠玲珑，绿意盎然，不知何时会步入萧瑟秋风。
汤婆却因自己居于下位，而常保持热忱之中，不因夫人一时的风华而放弃，转向御寒度过冬日。
听说黄太史曾写下五字名诗，其孙传扬这诗中的故事，尤其加入了不少调侃趣味。
如今已是深秋，寒风萧瑟，岁月也渐晚，我欣喜地得知那位汤婆的故事得以完整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