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圣涂乞石

正文

先生筑高隐，趣好清且独。
云龙峰上石，跋草自錾斸。
发窍号阴怪，穷根揽坤腹。
山灵不敢爱，鞭叱满崖谷。
危跻已穿履，大载几折轴。
直欲起岩岩，未容买碌碌。
心营合天造，指化出神速。
突兀傲中巅，凭陵勇双矗。
兽蹲目睥睨，龙攫腰回蹙。
缩脰立幽鸟，擎颅卧孤犊。
鲸鳞老廉利，相角怒撑触。
轩昂鹤引咮，赑屃鳌跂足。
腾空快高思，排峭惊醉目。
伊余朅来游，步百吟周复。
愿从乞其馀，伴我东墙竹。
猿鹤莫相嗔，此客意非俗。
常令月色照，敢使尘土辱。
日待风雨来，起看空绕屋。

译文

李先生建造了一座隐居的高雅之处，他的兴趣爱好清雅而独特。
他在云龙峰上选取了一块石头，亲自挥锤凿石。
石头的天然形态奇特，像是隐含了神秘的力量，根部深入大地，似乎汲取了大地母亲的精华。
山间的精灵都不敢对它生出贪爱之心，仿佛会受到山崖谷间的谴责。
李先生艰难地攀登，只为得到这块石头，几次几乎连车轴都要折断。
他想要把这块巨石树立起来，展现出它的雄伟，而不是让它沉闷无闻。
他心中构思的设计与自然的创造合二为一，手指的指挥下，石头如被神速雕塑出来一般。
石头矗立在山顶，傲然独立，像是勇猛的双峰。
它的形态多变，有的像兽蹲立目中带有挑衅，有的像龙在盘旋，腰身紧蹙。
小鸟仿佛缩着脖子在高峰上停留，孤独的小牛仰头而卧。
巨石的纹路如老鲸的鳞片，冰冷锋利，像是争斗时怒目相向。
有的地方像鹤昂首挺胸，有的地方像龟缓慢攀行。
这石立在空中，激发我无尽的遐思，仰望峭壁，令醉眼看去也惊心动魄。
我有幸来此游览，百遍的徘徊吟咏，感叹不已。
于是我向李先生请求，希望能得到剩余的一些石头，用它们来陪伴我东墙的竹子。
我希望猿猴和仙鹤不要责怪我，我这请求其实并不平凡。
我希望月光能常照耀它们，保护它们不被尘土所玷污。
期待未来的风雨，它们也许会在我窗前舞动，展现出空灵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