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亭联句

正文

阴霜策策风呼虓，羌贼胆开凶燄豪。
赤胶脆折乳马健，汉野秋穟黄云高。
驱先老尪伏壮黠，裹以山壑鬼莫招。
烽台屹屹百丈起，但报平安摇桔槔。
喜闻羸师入吾地，主将踊跃士惰骄。
神锋前挥拥胜势，横阵立敌俱奔逃。
不知饵牵落槛阱，一麾发伏如惊飙。
重围八面鸟难度，相顾无路惟青霄。
地形窄束甲刺骨，眦裂不复能相鏖。
弃兵衮衮令不杀，部曲易主无纤嚣。
恸哭皇天未厌祸，空同无色劲气消。
狂童得志贱物命，陇上盘马为嬉遨。
苍皇林间健儿妇，剪纸沥酒呼嗷嗷。
将军疾趋占葬地，年年载柩争咸崤。
朝廷不惜好官爵，绛蜡刻印埋蓬蒿。
三公悲吟困数败，车上轻重如鸿毛。
白衣壮士气塞腹，愤勇不忍羞本朝。
重瞳三顾可易得，亮辈本亦生吾曹。
穷居哀牢厌咄咄，岁月奔激朱颜凋。
当年请行大明下，今日颓堕思南巢。
阳羡溪光逗苍玉，尺半健鲫烟中跳。
便欲买田学秧稻，不复与世争锱毫。
奈何三世奉恩泽，肯以躯命辞枯焦。
以知出处系大义，一饭四顾情如烧。
贺兰磨剑河饮马，颈系此贼期崇朝。
归来天下解倒挂，玉色蔼蔼宸欢饶。
笔倾江河纸云雾，叹颂天业包陶姚。

译文

寒霜强烈，风声呼啸如虎咆哮，羌贼胆战心惊，凶焰嚣张。
脆弱的赤胶折断，年老的战马强壮健硕，秋天的汉野稻谷金黄如云彩高高挂起。
老弱的士兵驱赶着，虽然伏在强壮而狡猾的敌人面前，但如同山壑中的鬼魅难以招惹。
烽火台高高耸立，信息传递百丈之外，只报告平安的消息，如同摇动桔槔般频繁。
听到瘦弱的敌军进入自己的地盘，主将欣喜，士兵们却懈怠骄傲。
神勇的军队挥舞武器展现胜利的姿态，横列的阵势让敌人纷纷逃窜。
他们不知已经被设下圈套，一旦触发，如同猛烈的暴风袭来。
敌人的重重包围如同鸟儿难以飞越，他们相顾无路，只能望向天空。
狭窄的地形使盔甲刺痛士兵的骨头，他们怒目圆睁却再无力战斗。
敌军丢弃的兵器不断增多，却下令不许杀戮，部下的忠诚因主人易主而不再动荡。
百姓痛哭天不佑人，国力疲惫，士气消退。
无知的少年得志，任意践踏生命，在陇上骑行游玩。
慌乱中，林间妇人和强壮的男子剪纸沥酒，大声哀号。
将军急速前往占据葬地，每年都可见到争着送葬的队伍经过咸崤。
朝廷不吝官爵，但刻印的官印却如同草莽。
三公悲歌，受困于多次失败，车上的事轻重如鸿毛。
虽然身为平民的勇士内心充满郁愤，但也不愿羞辱朝廷。
渴望在边疆建立功勋的壮士，却在哀牢之地感慨世事，年纪增长，容颜凋零。
回想当年在大明之下请缨出战，如今却颓然南归，想念过去的辉煌。
阳羡溪边，翠绿的玉石与波光相映，半尺大的健鲫在烟雾中跳跃。
只想买田种稻，不再与世事纠葛，但受家族恩泽三世，怎肯以身躯和生命退出这个世界。
因此知道出仕和退隐都有着重大的意义，每一餐饭都应四顾，心中如同火烧一般。
在贺兰山磨剑，饮黄河之水，誓要在一日之内抓住这个贼人。
待归来，天下太平，景象繁荣，皇帝的笑容满面。
笔下生辉，如同江河倾泻，纸上的文字如云雾缭绕，赞美天下的伟大功业包容了陶、姚两位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