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云居行寄元禅师

正文

忆云居，乃在汇泽西南修川之隅。
山盘盘兮，石门屹立磴道绝，飞瀑万丈淙冰壶。
云沈沈兮方昼而忽暝，古木交错兮藏鼪鼯。
攀崖欲上复自止，投险却忆骑鲸鱼。
崖向时复造平野，绝顶乃有百顷之膏腴。
群山下瞰若聚米，殿阁枕藉非人区。
露华洗出太古月，桂子摇落阴扶疏。
清风欲借羽仪展，秽念顿觉秋毫无。
老禅底事不度我，红日东上还驱车。
如今正似武陵客，放舟已远嗟迷途。
青春一往二十二，白雪渐变千茎须。
西来忽遇归飞鸟，青纸远寄黄金书。
灵茶香味胜粉乳，满箧所赠遇琼琚。
玉川七椀吃不得，灌顶未识真醍醐。
南暹北讷惜已死，唯师秀出孤峰孤。
潜深隐密自得所，岂不悯我栖榛芜。
倒影射岩犹入石，异日三椽容野夫。

译文

想起云居山，它位于汇泽的西南，修川的角落。
山势蜿蜒曲折，石门矗立，山路陡峭难行，瀑布从万丈高处飞落，就像冰壶倾倒出的水流。
云雾沉沉，即使是白天也会忽然变得昏暗，古老的树木交错生长，还隐藏着松鼠和鼯鼠。
我想要攀爬崖壁，但又担心危险，想起骑着鲸鱼的传说，心中犹豫。
悬崖有时又会忽然变得平坦，到了山顶，则有一片广袤的肥沃土地。
周围群山仿佛聚在一起的米粒，殿堂楼阁建造在非人所能及的地方。
露水洗净的月亮如同古代的明月，桂树飘落的花朵在阴凉处茂盛生长。
清风似乎想要借我羽翼让我展翅飞翔，让我心中的污浊念头都消失无踪。
老禅师，为何不度化我。
太阳东升，我又要赶路。
现在的我就像武陵桃花源的访客，舟行已远，却感叹迷失了道路。
青春一去不返，我已二十二岁，白发渐渐增多。
从西方忽然飞来的归鸟，令我忆起用青纸远方寄来的黄金之书。
灵茶的香味超过牛奶，满满一箱赠予我的如同琼玉。
玉川和尚的七碗茶我无法享用，也不懂灌顶的真正意义。
南暹和北讷都已经去世，只有师你如孤峰独立，出众超群。
你深藏不露，独自享受安宁，难道不同情我栖身于荒芜之地吗。
你的倒影照射在岩石上，深入石中，希望将来能有三间小屋容下我这野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