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海慧寺画水壁

正文

君不见昔人十日画一水，摩挲洼窿随手起。
若非胸次吞江湖，安得波澜来笔底。
我来萧寺观奇踪，壁间隐隐腾蛟龙。
初疑乘风驭弱水，恍然坐我蓬莱宫。
又疑去年八月秋水溢，阴风袭人廊庑湿。
谁知画者巧通神，董羽至今羞死笔。
此水不是画，一水一水势相及。
对此融神坐终日，后人虽画画不出。
何如倒却毗陵华严壁，海慧北廊推第一。

译文

你没听说过以前的人画十天才能画出一道水吗。
手指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抚过，水的形态就随之显现。
如果不是心中装着广阔的江河湖海，怎能将波涛汹涌的景象描绘得如此生动。
我来到这座萧寺欣赏这不同寻常的痕迹，在墙壁上隐隐约约能看到蛟龙翻腾。
起先我怀疑，那是不是风驾驭着微弱的水流，让我仿佛置身蓬莱仙境。
又仿佛是去年秋天那场大水，潮湿的阴风在廊庑间穿梭。
实在想不到这画家的技艺能与神灵相通，连董羽这样的画水高手也会为自己的作品感到羞愧。
这不只是画，每一笔都在流动，每一处水都与周围相呼应。
我对着这幅画沉醉了一整天，即使后人再怎么努力也画不出这样的神韵。
与其保留毗陵华严寺的壁画面，倒不如说海慧寺北廊的这幅水壁画应当排在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