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柏行

正文

往年上会稽，凌空禹穴曾得窥。
今年浮沅湘，又见禹柏蹲山陂。
茫茫禹迹遍天下，独此二物称神奇。
凌云意销铄尽，根心就化空存皮。
樛柯入地枯不死，反更上擢青铜枝。
被以九龙名，流传自何时。
得非木宿苍龙精，储英萃异成雄奇。
头角崔嵬讶撑拄，牙须砾裂相纷披。
孔明庙柏信称古，上距何翅千年奇。
社陵口藻一何陋，遗落鼻祖收孙枝。
诿云此地不身到，何由得集衡湘诗。
呜呼，衡之山巍巍，湘水之瀰瀰。
地气何太偏，独於草木乎锺之。
柏兮手植自神禹，竹也种传由舜妃。
谁能为天分此畀人物，庶几可使悍俗嚣风移。

译文

往年在会稽山上，我曾有机会窥见空中的禹穴。
今年在沅水和湘水间漂浮，又见到禹柏蹲在山坡上。
大禹的足迹遍布天下，唯独这两样东西显得神秘而奇异。
柏树的凌云之意已被销蚀殆尽，只剩下根心化作的空皮。
它的枝干弯曲入地却枯而不死，反而向上长出了青铜色的新枝。
它被命名为九龙，流传至今已不知何时。
莫非它是苍龙精华化成的树木，聚集了英异之气成为雄奇之物。
那树冠如同龙头，崔嵬地支撑着，树皮裂开如同龙须纷披。
孔明庙前的柏树确有古意，但它们的年代远不如禹柏久远。
杜陵的诗藻显得多么浅薄，遗漏了大禹和这后代的神奇之作。
有人说自己从未到过此地，怎能写出这衡湘之间的诗篇。
唉，衡山的巍峨，湘水的浩渺。
为何地气如此偏颇，独独在草木上钟情。
柏树是神禹亲手种植，竹子也由舜的妃子种传。
谁能将这份天赐的奇异赋予人物，或许能让这悍俗的喧嚣风气改变。